写敦煌莫高窟的文章 (有作者,

来源: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:作业帮 时间:2024/11/05 20:40:00

写敦煌莫高窟的文章 (有作者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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敦煌莫高窟游记   
文 / 西河居士


怀着对敦煌的憧憬与神往,在经历了茫茫戈壁的长途跋涉后,当我醒过神来的时候,终于明白自己已经站在了敦煌莫高窟面前,真想大声高喊:我来了.但是,出于对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的敬仰、也出于对如来佛祖的敬畏,我只能默默地、虔诚地审视着这颗点缀在茫茫大漠之中的人间明珠.  
步入寺区,环顾一下,莫高窟周围是戈壁、沙漠、不毛的秃山,而这里却独具一片青翠,泉水叮咚,树木繁荫,不能不让人感到神奇.首先映入眼帘的“大牌坊”雄伟壮丽,气势不凡,坊额上“石室宝藏”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系于右任先生题写.敦煌莫高窟以它创建年代之久、建筑规模之大、壁画数量之多、塑像造型之美、保存之完整,以及艺术之博大精深而闻名天下、享誉国内外.
汉唐雄风吹拂着敦煌,丝路驼铃吟咏着敦煌.“敦,大也,煌,盛也.”莫高窟背靠鸣沙山,面对三危峰,上下五层,窟区南北全长1600多米,现存洞窟大小不一,上下错落,密布崖面,洞窟里有栩栩如生的塑像,婀那多姿的飞天,精美绝伦的壁画,构图精巧的莲花砖,烘托出了一个充满宗教氛围的佛国世界.莫高窟始凿于公元366年,从隋至元,历代多有增建,是我国、也是世界现存规模最宏大、保存最完整的佛教艺术宝库,是一个有1600余年历史的旷世奇葩.现保存有从十六国、北魏、西魏、北周、隋、唐、五代、宋、西夏、元等10个朝代的洞窟492窟,壁画45000平方米,彩塑2415尊.其中壁画是莫高窟艺术的精髓,规模宏大、题材广泛、艺术精湛无与伦比.壁画内容有佛像、佛教史迹、经变、神话、供养人等题材和装饰图案.窟中飞天壁画最为传神,飞天飞绕在上空,有的脚踏彩云,徐徐降落;有的昂首挥臂,腾空而上;有的手捧鲜花,直冲云霄;有的手托花盘,横空飘游.那迎风摆动的衣裙,飘飘翻卷的彩带,使飞天飞得多么轻盈巧妙、潇洒自如、妩嵋动人.洞窟的佛像造型精美、栩栩如生,大小不一,最高的43.5米,最小者高不盈尺.造像为泥质彩塑,神态各异.1900年发现了著名的藏经洞,大量的历史文物和艺术精品震惊天下,同时也开始了外国强盗抢偷洞窟文物的丑恶历史.1987年莫高窟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《世界遗产名录》.随着电影《敦煌》的放映,使得敦煌更加驰名,来此游览的人也越来越多,许多外国游客专程前来观瞻.有一位学者看后感慨地说:“看了敦煌石窟,就等于看到了世界的古代文明.”  
现在,当魂牵梦绕的奢望终于变为现实的时候,面对无边大漠,面对苍凉遗址,万般感触涌上我的心头.我感慨中华文明的源远流长与博大精深,感慨帝国列强的凌强欺压与野蛮掠夺,感慨辉煌的过去逝者如斯,感慨今日之中国正在谱写着新的华章!
敦煌莫高窟的导游词(转载)
作者:李子栗子梨
   
大家好!我就是本次“敦煌之游”的导游,我姓肖,大家叫我肖导好了.今天,我就带大家游览具社会、生产、生活、交通、建筑、艺术、音乐、舞蹈、民情风俗、宗教信仰、思想变化、民族关系、中外交往等情况.在我国三大石窟中,莫高窟是开凿最早,延续时间最长,规模最大,内容最丰富的石窟群.在世界文化史上也具有珍贵的价值.有“人类文化珍藏”、“形象历史博物馆”、“世界画廊”之称.  
现在我进入洞窟参观,首先我们去参观有名有“藏经洞”.这个洞窟位于系统工程号洞窟甬道的北侧,编号为17窟,洞窟原是晚唐时期河西都僧统洪的“影窟”,有碑文载这一事实.1900年5月的一天,管理莫高窟的道士王圆录在一个偶然的机会,打开了秘百多年的“藏经洞”,这些珍贵无比的文物终于重见天日了,但是清王朝的腐败加之王圆录的愚昧,使这些珍贵的文物遭到了帝国主义分子的肆无忌惮的掠夺和盗劫.1905年沙皇俄国的奥勃鲁切夫来到莫高窟,以六包日用品为诱饵,骗取了一批文物.1907年,英国人斯坦因,仅用数十块马蹄银,劫取了约一万多卷,同时还有佛教绣品和佛画五百多幅,现藏于大英博物馆;1908 年法国人伯希和盗走文物六千多卷,现在藏于巴黎法国国立图书馆和吉美博物馆.1911年10月日本大谷光瑞探险队的吉川小一郎和桔瑞超盗走约九百余卷.直到1910年清政府才将被劫余的文物运往北京,收藏在北京图书馆.在运输途中及运到北京后不少文物被偷、损坏、遗失,是中国考古史上一次难以估量的损失. “藏经洞”发现的这些文书内容包括宗教经典和多种文字写的世欲文书,它涉及到许多学科,是研究古代宗教、政治、经济、军事、文化的重要资料,经过国内外学者几十年的研究、开拓出一门全新热门的学科--敦煌学.  
那么藏经洞是什么时候、为何密封的呢?一说是:十一世纪初,西夏侵入敦敦煌时为了保护经典而藏;一说是:不用但又不能丢弃的神圣经典存放;再一说是:为了防止伊斯兰教徒破坏而藏.后来收藏了这些经典的僧侣,逃的逃了,还俗的还俗了,死的死了.直到本世纪初发现这个洞窟为止,再没有人知道这件事.  
下面我带大家去参观328窟,这个洞窟的精彩所在为塑像,在进入洞窟前,就彩塑的大致情况给大家介绍一下.莫高窟的彩塑有圆塑、浮塑、影塑等几种形式.小的不足盈寸,最大的高34.5米,是世界第四大佛.一般的塑像都是用木头搭架,上面缠上麦秆、谷草、芦苇、麻丝等,然后用特制的粘涂塑,整形雕刻,最后上彩绘画的.塑像主要有四大类:(1)佛像,包括释迦、弥勒、药师、阿弥陀以及三世佛、七世佛;(2)菩萨像,包括观音、文殊、普贤及供养菩萨等;(3)弟子像,包括迦叶、阿难;(4)尊神像,包括天王、力士、罗汉等,另外还有一些鬼神、神兽等动物塑像.由于制作年代不同,风格也截然不同,尤其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“秀骨清像”、“曹衣出水”和唐代的“吴带当风”等风格,充分地体现了当时的艺术巨匠超凡的想象和高超的思维. 
塑像是石窟的主体,多为1佛2菩萨的组合,前期的粗壮而逐渐演变到后期的清瘦.隋、唐以来出现了一铺七身或九身的群像,也出现了大的造像,如148窟和 158窟的两身长16米多的涅槃像 
时光飞逝,我的讲解完毕了.下面请大家自由活动.在活动之前,我还是那句老话:请大家保护环境,珍惜莫高窟的每一寸土地.她不仅是游览名胜地 ,还是我们中国的骄傲!好,12点到这里来集合.我们到旅馆去吃中午饭.

《 莫高窟》
余秋雨
(一)
莫高窟对面,是三危山。《山海经》记:“舜逐三苗于三危”。可见它是华夏文明的早期屏障,早得与神话分不清界线。那场战斗怎么个打法,现在已很难想像,但浩浩荡荡的中原大军总该是来过的。当时整个地球还人迹稀少,哒哒的马蹄声显得空廓而响亮。让这么一座三危山来做莫高窟的映壁,气概之大,人力莫及,只能是造化的安排。
公元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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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 莫高窟》
余秋雨
(一)
莫高窟对面,是三危山。《山海经》记:“舜逐三苗于三危”。可见它是华夏文明的早期屏障,早得与神话分不清界线。那场战斗怎么个打法,现在已很难想像,但浩浩荡荡的中原大军总该是来过的。当时整个地球还人迹稀少,哒哒的马蹄声显得空廓而响亮。让这么一座三危山来做莫高窟的映壁,气概之大,人力莫及,只能是造化的安排。
公元三六六年,一个和尚来到这里。他叫乐樽,戒行清虚,执心恬静,手持一枝锡杖,云游四野。到此已是傍晚时分,他想找个地方栖宿。正在峰头四顾,突然看到奇景:三危山金光灿烂,烈烈扬扬,像有千佛在跃动。是晚霞吗?不对,晚霞就在西边,与三危山的金光遥遥相对应。
三危金光之迹,后人解释颇多,在此我不想议论。反正当时的乐樽和尚,刹那时激动万分。他怔怔地站着,眼前是腾燃的金光,背后是五彩的晚霞,他浑身被照得通红,手上的锡杖也变得水晶般透明。他怔怔地站着,天地间没有一点声息,只有光的流溢,色的笼罩。他有所憬悟,把锡杖插在地上,庄重地跪下身来,朗声发愿,从今要广为化缘,在这里筑窟造像,使它真正成为圣地。和尚发愿完毕,两方光焰俱黯,苍然暮色压着茫茫沙原。
不久,乐樽和尚的第一个石窟就开工了。他在化缘之时广为播扬自己的奇遇,远近信士也就纷纷来朝拜胜景。年长日久,新的洞窟也一一挖出来了,上自王公,下至平民,或者独筑,或者合资,把自己的信仰和祝祈,全向这座陡坡凿进。从此,这个山峦的历史,就离不开工匠斧凿的叮当声。
工匠中隐潜着许多真正的艺术家。前代艺术家的遗留,又给后代艺术家以默默的滋养。于是,这个沙漠深处的陡坡,浓浓地吸纳了无量度的才情,空灵灵又胀鼓鼓地站着,变得神秘而又安详。
(二)
从哪一个人口密集的城市到这里,都非常遥远。在可以想像的将来,还只能是这样。它因华美而矜持,它因富有而远藏。它执意要让每一个朝圣者,用长途的艰辛来换取报偿。
我来这里时刚过中秋,但朔风已是铺天盖地。一路上都见鼻子冻得通红的外国人在问路,他们不懂中文,只是一叠连声地喊着:“莫高!莫高!”声调圆润,如呼亲人。国内游客更是拥挤,傍晚闭馆时分,还有一批刚刚赶到的游客,在苦苦央求门卫,开方便之门。
我在莫高窟一连呆了好几天。第一天入暮,游客都已走完了,我沿着莫高窟的山脚来回徘徊。试着想把白天观看的感受在心头整理一下,很难;只得一次次对着这堵山坡傻想,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?
比之于埃及的金字塔,印度的山奇大塔,古罗马的斗兽场遗迹,中国的许多文化遗迹常常带有历史的层累性。别国的遗迹一般修建于一时,兴盛于一时,以后就以纯粹遗迹的方式保存着,让人瞻仰。中国的长城就不是如此,总是代代修建、代代拓抻。长城,作为一种空间蜿蜒,竟与时间的蜿蜒紧紧对应。中国历史太长、战乱太多、苦难太深,没有哪一种纯粹的遗迹能够长久保存,除非躲在地下,躲在坟里,躲在不为常人注意的秘处。阿房宫烧了,滕王阁坍了,黄鹤楼则是新近重修。成都的都江堰所以能长久保留,是因为它始终发挥着水利功能。因此,大凡至今轰传的历史胜迹,总有生生不息、吐纳百代的独特秉赋。
莫高窟可以傲视异邦古迹的地方,就在于它是一千多年的层层累聚。看莫高窟,不是看死了一千年的标本,而是看活了一千年的生命。一千年而始终活着,血脉畅通、呼吸匀停,这是一种何等壮阔的生命!一代又一代艺术家前呼后拥向我们走来,每个艺术家又牵连着喧闹的背景,在这里举行着横跨千年的游行。纷杂的衣饰使我们眼花撩乱,呼呼的旌旗使我们满耳轰鸣。在别的地方,你可以蹲下身来细细玩索一块碎石、一条土埂,在这儿完全不行,你也被裹卷着,身不由主,踉踉跄跄,直到被历史的洪流消融。在这儿,一个人的感官很不够用,那干脆就丢弃自己,让无数双艺术巨手把你碎成轻尘。
因此,我不能不在这暮色压顶的时刻,在山脚前来回徘徊,一点点地找回自己,定一定被震撼了的惊魂。晚风起了,夹着细沙,吹得脸颊发疼。沙漠的月亮,也特别清冷。山脚前有一泓泉流,汩汩有声。抬头看看,侧耳听听,总算,我的思路稍见头绪。
白天看了些什么,还是记不大清。只记得开头看到的是青褐浑厚的色流,那应该是北魏的遗存。色泽浓沉着得如同立体,笔触奔放豪迈得如同剑戟。那个年代战事频繁,驰骋沙场的又多北方骠壮之士,强悍与苦难汇合,流泻到了石窟的洞壁。当工匠们正在这洞窟描绘的时候,南方的陶渊明,在破残的家园里喝着闷酒。陶渊明喝的不知是什么酒,这里流荡着的无疑是烈酒,没有什么芬芳的香味,只是一派力、一股劲,能让人疯了一般,拔剑而起。这里有点冷、有点野,甚至有点残忍;色流开始畅快柔美了,那一定是到了隋文帝统一中国之后。衣服和图案都变得华丽,有了香气,有了暖意,有了笑声。这是自然的,隋炀帝正乐呵呵地坐在御船中南下,新竣的运河碧波荡漾,通向扬州名贵的奇花。隋炀帝太凶狠,工匠们不会去追随他的笑声,但他们已经变得大气、精细,处处预示着,他们手下将会奔泻出一些更惊人的东西;色流猛地一下涡漩卷涌,当然是到了唐代。人世间能有的色彩都喷射出来,但又喷得一点儿也不野,舒舒展展地纳入细密流利的线条,幻化为壮丽无比的交响乐章。这里不再仅仅是初春的气温,而已是春风浩荡,万物苏醒,人们的每一缕筋肉都想跳腾。这里连禽鸟都在歌舞,连繁花都裹卷成图案,为这个天地欢呼。这里的雕塑都有脉搏和呼吸,挂着千年不枯的吟笑和娇嗔。这里的每一个场面,都非双眼能够看尽,而每一个角落,都够你留连长久。这里没有重复,真正的欢乐从不重复。这里不存在刻板,刻板容不下真正的人性。这里什么也没有,只有人的生命在蒸腾。一到别的还能思忖片刻,而这里,一进入就让你燥热,让你失态,让你只想双足腾空。不管它画的是什么内容,一看就让你在心底惊呼,这才是人,这才是生命。人世间最有吸引力的,莫过于一群活得很自在的人发出的生命信号。这种信号是磁,是蜜,是涡卷方圆的魔井。没有一个人能够摆脱这种涡卷,没有一个人能够面对着它们而保持平静。唐代就该这样,这样才算唐代。我们的民族,总算拥有这么个朝代,总算有过这么一个时刻,驾驭哪些瑰丽的色流,而竟能指挥若定;色流更趋精细,这应是五代。唐代的雄风余威未息,只是由炽热走向温煦,由狂放渐趋沉着。头顶的蓝天好像小了一点,野外的清风也不再鼓荡胸襟;终于有点灰黯了,舞蹈者仰首到变化了的天色,舞姿也开始变得拘谨。仍然不乏雅丽,仍然时见妙笔,但欢快的整体气氛,已难于找寻。洞窟外面,辛弃疾、陆游仍在握剑长歌,美妙的音色已显得孤单,苏东坡则以绝世天才,与陶渊明呼应。大宋的国土,被下坡的颓势,被理学的层云,被重重的僵持,遮得有点阴沉;色流中很难再找到红色了,那该是到了元代;……这些朦胧的印象,稍一梳理,已颇觉劳累,像是赶了一次长途的旅人。据说把莫高窟的壁画连起来,整整长达六十华里。我只不信,六十华里的路途对我轻而易举,哪有这般劳累?
夜已深了,莫高窟已经完全沉睡。就像端详一个壮汉的睡姿一般,看它睡着了,也没有什么奇特,低低的,静静的,荒秃秃的,与别处的小山一样。
(三)
第三天一早,我又一次投入人流,去探寻莫高窟的底蕴,尽管毫无自信。
游客各种各样。有的排着队,在静听讲解员讲述佛教故事;有的捧着画具,在洞窟里临摹;有的不时拿出笔记写上几句,与身旁的伙伴轻声讨论着学术课题。他们就像焦距不一的镜头,对着同一个拍摄对象,选择着自己所需要的清楚和模糊。
莫高窟确实有着层次丰富的景深,让不同的游客摄取。听故事,学艺术,探历史,寻文化,都未尝不可。一切伟大的艺术,都不会只是呈现自己单方面的生命。它们为观看都存在,它们期待着仰望的人群。一堵壁画,加上壁画前的唏嘘和叹息,才是这堵壁画的立体生命。游客们在观看壁画,也在观看自己。于是,我眼前出现了两个长廊:艺术的长廊和观看者的心灵长廊;也出现了两个景深:历史的景深和民族心理的景深。
如果仅仅为了听佛教故事,那么它多姿的神貌和色泽就显得有点浪费。如果仅仅为了学绘画技法,那么它就吸引不了那么多普通的游客。如果仅仅为了历史和文化,那么它至多只能成为厚厚著述中的插图。它似乎还要深得多,复杂得多,也神奇得多。
它是一种聚会,一种感召。它把人性神化,付诸造型,又用造型引发人性,于是,它成了民族心底一种彩色的梦幻、一种圣洁的沉淀、一种永久的向往。
它是一种狂欢,一种释放。在它的怀抱里神人交融,时空飞腾,于是,它让人走进神话、走进寓言,走进宇宙意识的霓虹。在这里,狂欢是天然秩序,释放是天赋人格,艺术的天国是自由的殿堂。
它是一种仪式、一种超越宗教的宗教。佛教理义已被美的火焰蒸馏,剩下了仪式应有的玄秘、洁净和高超。只要知闻它的人,都会以一生来投奔这种仪式,接受它的洗礼和熏陶。
这个仪式如此宏大,如此广。甚至,没有沙漠,也没有莫高窟,没有敦煌。仪式从海港的起点已经开始,在沙窝中一串串深深的脚印间,在一个个夜风中的账篷里,在一具具洁白的遗骨中,在长毛飘飘的骆驼背上。流过太多眼泪的眼睛,已被风沙磨钝,但是不要紧,迎面走来从那里回来的朝拜者,双眼是如此晶亮。我相信,一切为宗教而来的人,一定能带走超越宗教的感受,在一生的潜意识中蕴藏。蕴藏又变作遗传,下一代的苦旅者又浩浩荡荡。为什么甘肃艺术家只是在这里撷取了一个舞姿,就能引起全国性的狂热?为什么张大千举着油灯从这里带走一些线条,就能风靡世界画坛?只是仪式,只是人性,只是深层的蕴藏。过多地捉摸他们的技法没有多大用处,全心全意的成功只在于全身心地朝拜过敦煌。蔡元培在本世纪初提出过以美育代宗教,我在这里分明看见,最高的美育也有宗教的风貌。或许,人类的将来,就是要在这颗星球上建立一种有关美的宗教?
(四)
离开敦煌后,我又到别处旅行。
我到过另一个佛教艺术胜地,那里山清水秀,交通便利。思维机敏的讲解员把佛教故事与今天的新闻、行为规范联系起来,讲了一门古怪的道德课程。听讲者会心微笑,时露愧色。我还到过一个山水胜处,奇峰竞秀,美不胜收。一个导游指着几座略似人体的山峰,讲着一个个贞节故事,如画的山水立时成了一座座道德造型。听讲者满怀兴趣,扑于船头,细细指认。
我真怕,怕这块土地到处是善的堆垒,挤走了美的踪影。为此,我更加思念莫高窟。
什么时候,哪一位大手笔的艺术家,能告诉我莫高窟的真正奥秘?日本井上靖的《敦煌》显然不能令人满意,也许应该有中国的赫尔曼黑塞,写一部《纳尔齐斯与歌德蒙,把宗教艺术的产生,刻划得如此激动人心,富有现代精神。
不管怎么说,这块土地上应该重新会聚那场人马喧腾、载歌载舞的游行。
我们,是飞天的后人。

收起

余秋雨 的 《文化苦旅》这本书里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