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阶上的天使是谁写的

台阶上的天使是谁写的
台阶上的天使是谁写的

台阶上的天使是谁写的
台阶上的天使
■ 李 威
那个鸟声啁啾的早晨,当本把牛奶送到我堂兄家时,不像往常那么愉快.这个瘦小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没有和人交谈的心情.
我们到加利福尼亚州的劳恩德尔镇不过几个星期.在找房子期间,我和丈夫、孩子们一直寄住在我的堂兄家里.
当本把牛奶器皿从金属托架上拿下来的时候,终于面色阴霾地说出了事情的大概.他告诉我,有两个客户没结账就离开了小镇,他将不得不自己掏钱赔补.其中一个只欠了10元,但是另一个却拖欠了79元,并且没有留下地址.本对于自己允许欠账的愚蠢行为感到万分沮丧.
“她是个美丽的女人,”他说,“有六个孩子,而且另一个也快要出生了.她总是说‘等我丈夫一找到第二职业,我很快就付你钱’,我竟然相信了她.我多蠢!原以为我做了一件好事,但我得到了教训.”
我所说的只有：“亲爱的,我很遗憾.”
我再次看到本时,他看起来怒气更甚.谈到那些喝光了他的牛奶的脏孩子们时,他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.
当本离开以后,我发现自己对他的烦恼很感兴趣,并希望能帮助他恢复以前平静的心绪.我想到圣诞节快到了,并且记起我的祖母常说的一句话：“当别人拿走你东西的时候,你就给他们,这样你就永远不会感到自己遭受了掠夺.”
下一次,本送牛奶来,我告诉他我有办法使他对那79元感觉好过一些.
“我不相信有什么办法,”他没好气地说,“不过说来听听.”
“就当是把牛奶送给了那妇人,作为圣诞礼物送给了那些需要它的孩子们.”
“你在开玩笑吗?”他气恼地回答,“我甚至还没有给我妻子送过那么贵重的礼物哩.”
“你知道《圣经》上说：‘我是一个陌生人,你接纳了我.’你只是接纳了她和她的孩子们.”
“你怎么不说她们接纳了我?你的问题在于那不是你的79元.”
我不再说什么,但我仍然相信我的建议是正确的.
他再来时,我们会拿这个开玩笑.“你还没有给她牛奶吗?”我会这样笑着问.
“没有,”他反驳说,“不过我正在考虑送一件价值79元的礼物给我的妻子,除非另一个美丽的母亲又想利用我的同情心.”
每一次我问这个问题,他都好像变得更轻松一点.
然后,圣诞节前六天,那件事终于发生了.他来的时候,脸上绽放着笑容,眼睛熠熠发光.“我做过了!”他说,“我把牛奶作为圣诞礼物送给她了.这不容易,但我失去了什么呢?都过去了,不是吗?”
“是的.”我真替他高兴.
“我真的觉得好多了.这正是圣诞节我有一个好心情的缘故.是我使那些孩子们有许多的牛奶放进他们的麦片粥里.”
假日来了,又过去了.两个星期后,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,本差不多是兴冲冲地跑着来的：“等一等,听我说!”
他说,他的路线和以前不同了,要为另一个牛奶工送牛奶.突然,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,就回过头去,看到一个妇人正沿着街道跑过来,手里挥着钱.他立即认出了她——那个有很多孩子、没有付账的女人.她正抱着一个用小毛毯裹着的婴儿.她的长长的褐色头发一直遮到她幽怨而漂亮的眼睛.
“本,等一会儿.”她喊道,“我有钱给你.”
本停住卡车,走出来.
“我很抱歉,”她面色绯红地说,“我真的一直想付你钱.”她解释说,她的丈夫有一天晚上回家,说他找到了一个更便宜点的公寓,也找到了一个晚上干的工作.于是他们立即搬了家,但她却忘了给本留下一个地址.“我已经有一点积蓄了.”她羞涩地说,“这儿是20元,先还一部分.”
“不用了,太太,”本微笑着回答,“已经付过账了.”
“付过了?”她惊呼,谁付的?”
“我.”本抑制不住内心的自豪与喜悦说.
她朝他看着,好像他是天使加百列替上帝把好消息报告给世人的天使,然后她嘤嘤地哭了.
“那么,”我问,“你做了什么?”
“我不知道该做什么,不知怎么一来,我也哭了,我一点都不明白我哭什么.然后我想到了那些孩子们有牛奶放在圣诞节飘香的麦片粥里,你知道那是一种怎样激动的心情?我真高兴你对我说那些话.”
“你没拿那20元?”
“当然没有,”本憨厚地笑起来,像一个手舞足蹈的孩子,“我是把牛奶作为圣诞礼物送给她的,不是吗?”
“是的,是的!”我含着泪水不停地点头,望着本那灿烂如花的笑容,我突然明白：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许多台阶,尤其是当你处在烦恼、悲伤和对别人充满了仇恨的时候,那些长长的台阶总是阻挠你站在一个更高的起点来鸟瞰生命的美丽.然而,当你一旦鼓起勇气跨越障碍,你就会明白真正的快乐来源于宽容和帮助,而刹那间,你也就成了光芒四射的天使!
（原载《百柳》2003年第4期 辽宁吴德宝荐）